用的人,他们说知识能改变命运。
可我认为不能,读了书,我依旧是个穷人。
不只是我这么想,大部分人都这么想,连我们利姆的盆地人都这样想,住在gao山上的利姆乡民就更不用说了。
扶贫的领导们说,这叫人穷志短。
可是在我的*中,上xue意味着*晨四点就要起床,意味着吹着冷风走上几个小时**洼洼的土路,这他*的和改变我的命运有什么关系?总而言之,我和我哥,还有和我们两个岁数差不多大的那些家门兄di,还有我的好朋友拉龙等人,大家都没去上xue。
但即使我们都不打算去上xue,也都去利姆小xue那里登了记,这样我们就能领到免费的文*和书包,那是汉区的xuesheng们寄过来的。
我记得是一个有点冷的雨后初*,我们在火塘旁排队领书包,我来晚了,只领到一个女孩背的娘里娘气的**书包。
那个书包很新,上边有一只bai*猫*的印花,拉链周围还*制着欧根纱的花边,可惜我不喜欢,我一个男孩子,怎么能背女孩的书包?我想和我哥换,我哥不跟我换,我想和拉龙换,拉龙也不跟我换,其他小孩也不跟我换。
我只好坐在一旁抱着书包哭鼻子,怨天怨地,直到我突然在书包外边的夹层那里摸到了一包东西,轻轻按压它,有塑料的响声。
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书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宝贝,当我*着鼻涕拉开书包夹层的拉链时,瞬间破涕为笑、喜出望外——那是一包汉族小孩吃剩的糖果。
糖果的包装上开了一个小口,外包装上印着卡通人物的图案,里面还剩十几颗糖,五颜六*的,有深浅不一的条纹,还有裹着磨砂颗粒的糖霜。
我立刻拿了一颗*在嘴里,一股浓郁的*甜味瞬间在我的口腔里散开,那不仅仅是味蕾上的满zu,也是一种埋藏在心底的多*胺,一种脑*的幸福感和隐隐的嫉妒,我从来没吃过这样*致又好吃的东西!真漂亮!真好吃!我的世界突然在那一刻明亮了,但很快就再次昏暗了。
不知道这包糖果的主人是谁?她的*年也会像彩虹一样七彩斑斓吗?她的*年也会像糖果一样甜*吗?拉龙他们都凑过来围观我的意外收获,一看到我手里拿着这样的稀奇宝贝,大伙都炸锅了,拉龙第一个就伸出手要抢我手里的糖果。
「俄切,给我吃一个!」
「不给!刚才跟你换书包你都不跟我换!这是我的!」
我紧紧把那包糖果抱在怀里*活不撒手,这是我的珍宝,是我sheng命中最珍贵的财产,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它。
拉龙和其他小孩开始企图强行夺走我的糖果,我们一边争吵一边拉扯,谁也不让着谁。
可就在这时,那一个个梦幻又甜*的彩虹般的梦从我们这bang穷孩子的手*间逃脱了,它们就像雨点一样纷纷掉落在**的泥土地上,漂亮的彩*糖果沾满了泥*和污shui,变成了脏兮兮的羊屎dan。
mei好不属于我们。
我的心也跟着碎了。
这下谁也别想吃了。
拉龙他们一个个都尴尬地面面相觑,唯有我委屈的哭声响破天际。
很快我*就来了,我赶忙要跑到我*的怀里告状,可是就在我走到我*跟前的时候,我发现我*脸上竟是一副皮笑*不笑的奇怪表情。
她推了一把我的肩膀,嘲讽地对我说:「俄切,你他*不抽就给我抽,你这个占着茅*不拉屎的傻*。」
「**……你在说什么?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你为什么骂我?」
「你有病啊,谁他*是你**?」
我*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年轻又刺耳,她在嘲笑我,她的脸突然间开始扭曲变形,我被*进了时光的漩涡,记忆中故乡那蒙着一层雾气的天空,逐渐被充斥着冰du升华形成的金属味烟雾的低矮穹*取代,这不是我*,而是雪玢这个小*人。
雪玢看我依旧愣在那不动,她又笑着*了*我的肩膀,一边磨着牙一边问我:「喂,你傻了吧?你管谁叫**呢?」
紧接着,她抢走了我手里的饮料瓶。
我彷佛在我的回忆里待了好久好久,可实际上在现实中只过了几秒钟。
一切都变得有些*套了,不止是今晚的**和莫名其妙勾起的*年往事,我的身体里突然萌发出一种新的感觉——被害妄想症。
她们在嘲笑我,对吗?其他人一定在说我的坏话,他们一定在背后议论我、诋毁我,他们一定报警了,所有人都想害我。
我的*中顿时燃起了一种无名的怒火,猛地朝着雪玢扑了过去,也可能是朝着雪衿扑了过去,反正她们两个长得一样,我把她按在我身下,掐着她的脖子冲她怒吼道:「你这个臭*子,你这个欠gan的*货,你他*就是想害*老子!」
雪玢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,可惜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,她能zuo的只有在我身下*着被我掐得通红的脑袋,她的*眶里积攒着泪shui,布满红**的双*瞪得又大又圆,她止不住地gan呕,长长的*甲使劲抠着我的手臂挣扎。
「你……快放开我……你神经病……」
很快就有人从后面拉住我,有人骂我,也有人劝我,小小的*间变成了gao速旋转的转盘,我不会放手,否则我会被甩到九霄云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