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见到了年少模样的天衡星君。
他看看跟随在*光星君身旁寸步不离的蓝衣青年,心中疑惑却没有开口,便见银冠紫衣的年少星君朝他微微颔首:“*光奉先师之命,前来祭奠明霄仙尊。”
巫族排外,大祭司的*接也从来不为人所知,荼兆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,但乍然一听着消息还是怔了片刻:“这是……什么时候的事?”
去年净土佛宗才敲钟晓谕佛门,闭关多年的梵行佛子圆寂,*身化舍利子,镇在万佛林中,新佛子不sheng勘破红尘心境圆融修行闭口禅,今年巫族又新丧,短短几年,仿佛惊才绝艳的天才们都纷纷离去了一般。
*光沉*片刻,坦然相告:“正月十七晚,恰逢鬼蜮鬼门大开,*年新鬼入凡间探*,大祭司是后半夜辞世的。”
正月十七鬼门大开,*年新*的鬼魂们会顺着*到凡间的忘川河回去人间,看一看还活着的*人们,而凡间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点起bai灯笼,为*离的魂魄们照亮回家的路。
巫族不是很相信这个习俗,毕竟是凡间才有的节日,修者*后不入鬼蜮,哪来的魂魄回家。
极东之地离危楼最近的天冠城倒是按规矩点亮了满城灯笼,光芒闪烁间,连数千里外的危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像是凡间的星图。”*光跪坐在大祭司床榻边,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,轻声说。
榻上的男人也在往窗外看,昔日风华绝代的危楼天上人已经病入膏肓,曾经能弹拨星轨的手*无力地搭在jin被上,满*墨发退成斑驳的bai,他躺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时候,*光总惴惴不安,疑心他下一刻就要停止呼*了。
但他到底还是努力活到了今天。
“凡间的星图……”低弱沙哑的声音轻轻重复了一遍少年天真的言语,“今天是什么时候了?”
掌握命数星轨的巫主,何时需要问旁人时节岁月过?
*光低下*,努力让声音没有异样:“今天是正月十七,是凡间的鬼节。”
“正月十七了?”病骨支离的男人喃喃,“是鬼节啊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低,*光不认真听几乎要听不见。
“去取两盏bai灯笼来。”沉默了半晌,他轻声对自己的di子说。
*光什么都没有问,起身寻来两盏bai灯笼,在天衡的示意下挂到了窗外,烛光透过素bai的灯纱,照出一片晕染似的皎洁月光。
床榻上的男人侧着脸看灯笼,*神静谧悠长,柔软得*光几乎要以为这不再是那个抚育他长大的天衡大祭司了。
*光知道这位收养了自己的大祭司实际*格并不如他表面这么wen良纯善,事实上他经常觉得这是个没有心的人,就算他将一切都zuo到完mei,在族人口中是最wen柔的大祭司,在外人*中是恩威并重的巫主,但*光就是觉得,天衡的心是一个吹着冷风的空*。
好在他并不*意天衡*格如何,冷酷也好wen柔也罢,只要能将自己抚养长大,他不*意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。
其实他*年时还大着胆子喊过天衡父*,按照族人所说,天衡的确是他的养父,只是天衡每次听见他这么喊表情都会很古怪,久而久之他就改了称呼。
“大祭司是在等谁呢?”*光将手中书卷放在膝上,一同看向那个灯笼。
今天的天衡很放松,竟然愿意回答他这些无关xue业的问话:“是一个*了很多年的人。”
*光看着两盏灯笼微微晃动:“他的*人如果也给他点灯的话,他不一定会来?”
“他的*人比他去的更早,”天衡似笑非笑,“我只是想起来他应该无家可归,所以点上两盏灯,他来不来。”
可是明明前几年您一次都没有点过灯,为什么觉得这次点了人家就回来啊。
*光在心中**腹诽。
他没有再说话,到了时间就躬身告退,临走时想了想,到底还是没有说——可是修者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家的魂魄啊。
等到后半夜,危楼的防御阵法大半骤然失灵,他们才反应过来发sheng了什么,尤勾带着他冲进*楼,窗外的灯笼在他们进门前一刻就已经熄*,床榻上的人神情安宁,面rong朝着灯笼的方向,眉*笼着淡淡的笑意。
*光忽然明bai过来,什么点个灯让人家回家都是虚的,这两盏灯笼的意思,明明是叫那个不知名无去chu的鬼魂来接他?如果是被寄予了这样的厚望,只要有魂魄游离在世间,那就怎么样也要来的……
天衡抽离了全部神识,被法则携着卷过万里gao空,虚空沉睡的凤凰展开骨翼,俯下身体拱起万物的王座,天道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在经由这个世界反哺给自己,让本来空虚的神识如*草发芽般不断壮大。
在极致的欢喜里,法则慢**地出声,打断了他的快乐:“准备好了吗?你还有一个化身要走哦?”
顷刻之间掠过昆仑风雪,自深海之渊拔地而起,贴着鬼蜮蜿蜒万里的鬼路而过的天道冲到一半就傻了:“什么还有一个?几个化身不是都已经收回来了?”
法则细声细气道:“是啊,但不是还有一个*光吗?他可是你自己决定的,从虚无中诞sheng的气运之子哦……”
天道猛地想起这回事,顿时感到窒息:“可是他不是已经好好长到十六岁了?继